犬儒的人也許已經在單打:《天水圍的日與夜》不過是另一部的《姨媽的后現代生活》(同樣的評語也出現在《姨媽》編劇李檣的新作,《立春》,身上):都是有關一個年紀漸長的獨身女性怎樣克服內心孤獨與現實生活壓力的故事。不能說這個看法沒有道理,問題是它失諸片面。影片最大的成就亦在於此:它表面上可能看似平淡、單薄(沒有完整的故事或任何起伏的戲劇性,人物平凡,完全沒有對立、矛盾的關係或衝突),所有場面都局限在天水圍的周邊內,圍城裡的風景也幾乎沒什麼景觀特色可言;高清拍攝的平滑畫面與大部分都是中或中遠景的鏡頭構圖,(加上家庭式的題材),更很容易教人詬病它像「香港電台」的電視片集。但正如它的片名(不論中或英文── 一句非題外話:許鞍華的電影,永遠有著港產片中最切題的英文片名)所提示的吊詭一樣:影片雖然由頭到尾都有著一個固定的空間(天水圍),但時間上(日與夜)卻暗示了一種永恒性(與歷史感)。The Way We Are,而不是They Way We Were。